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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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们真的要这样瞒着林姑娘吗？她如此伤心欲绝，属下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卫渚兮躺在床铺上，眉心微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了解她，她必定会去上都见过父皇。在上都……四哥会照顾好她的。”

正在卫渚兮和少元说话的同时，侍女端着碗走到床边，“殿下，该喝药了。”

“多谢你，红拂。”卫渚兮微笑了下。

跟在红拂身后走进来的那只便是传说中的神兽，此刻它正伏在床边懒懒的看着卫渚兮被少元扶起来，就着红拂的手一勺一勺喝下碗中清澈的液体——这只神兽正是当日在元界山卫渚兮和林绾为之疗伤的那只守护灵兽，也正是它在卫渚兮坠落山崖奄奄一息之际将他拖了出来。而卫渚兮此刻正在啜饮的“灵药”便是这只灵兽的眼泪——灵兽的眼泪有续命的功效。

然而灵兽的眼泪虽然可以续命，却不能治好卫渚兮的伤。他如今经脉俱损全身瘫痪，身上无数的外伤和骨折也都开始恶化。喝下灵兽的眼泪只能让他清醒着保持这种半生不死的状态，并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刻骨铭心的疼痛——“可是殿下，”少元一边用绢帕为卫渚兮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开口，“您真的忍心看林姑娘这样难过下去吗？

密室内可以清楚的听见少元扶卫渚兮躺下时他身体某处发出的骨骼碎裂的声音，然而卫渚兮却只是云淡风轻的勾了勾嘴角，仿佛那种钻心的疼痛不过是一阵被昆虫嗫咬后的搔痒。

“就是不忍心看她难过才不能告诉她，我不愿让她看到我如今这幅模样，为此而日日自责垂泪不已，长痛不如短痛，我宁愿她以为我死了。何况如今我究竟能否熬过这一劫还是未知，何苦再让她失望一次。生离死别是这世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的人生还长，不应白白为我辜负了这大千世界。”

少元点头，“殿下如此深爱林姑娘，处处为她考虑，甚至不惜亲手把她推向毓王殿下来保护她，不怕将来有朝一日后悔吗？”

卫渚兮轻笑，“那也要看我有没有命后悔了。”

少元的表情却比卫渚兮严肃的多，“殿下，正如您所料，阮成璧已经答应帮我们去找白马神僧，只要我们答应帮她夺回追风门门主之位。”

卫渚兮勾了勾嘴角，懒懒的闭上眼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属下必不辱使命。”少元叩拜后转身离开。

红拂为卫渚兮掖了掖被角，“殿下，说了那么久的话，您赶快歇歇吧，奴婢先告退了。”

“红拂，”卫渚兮却复又睁开眼睛。

“殿下还有何吩咐？”红拂嘴角噙着笑意。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卫渚兮叹了口气，“少元不明白，你却应该知道，我不敢面对她，其实是因为我不愿让她看到我这幅模样躺在这里，我不愿她因为怜悯我而守在我身边，日复一日将她对我的那些真心消磨殆尽。所以不论她多痛不欲生，我都不敢见她，不敢告诉她我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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