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袭（1 / 2）

趁着夜幕的掩护下，一行人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营盘，虽然出于保密不能打火把，但是走在平坦的驰道上基本也没有撞着的危险，何况今晚还算是满月之夜，几十米内基本上还能看清一个人形。一百名负责护卫耶律瑾和萧麒的契丹挞马全部乘马，所以整个队列行进的速度相当的快。照这样子下去，一夜之间赶到晋安寨应该来说还是问题不大的，但是萧麒这才发现自己有点怕黑了，漆黑的夜寂静，黢黑一片不见五指，月黑风高的晚上总让萧麒一个少女的心中发出阵阵不详的预感，一阵阵心虚宛如调皮的孩子敲打着窗棂来吓唬里面的房主一样，时时敲打着萧麒的心灵，即使是身边是契丹军队最为精华的契丹挞马，萧麒也感受不到丝毫安全感，看着那洁白宛如银盘一般挂在天边的玄月，在漆黑的暗夜之中不但高洁自傲，反而还发出宛如投枪般深远的光芒，看得萧麒有点心虚。

“害怕么？”耶律瑾在一边若有若无地说道，萧麒回头看了一眼耶律瑾，却看见了他那双鸽子灰的眼睛，散发着闪亮的目光，好像比今夜的月亮都照的淡然无光一般，唯我独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概。“害怕，狼就会不咬我了么？”萧麒在一边笑了一声，一边骑马一边说道。

“我记得你昼伏夜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许我该学学萧达凛将军，阿弥陀佛。”耶律瑾说完从萧达凛的嘴里挖了一句口头禅，萧麒心里觉得哭笑不得，最会杀人的他把阿弥陀佛挂在嘴上，一副老虎挂念珠的架势，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心里明白得很，但是萧麒仍然感觉到一股士气从她心底升起，很快便克服了那种不安慌张的心理，听耶律瑾说话似乎真的能让萧麒慢慢变得平和一些，也许那种感觉就是如沐春风吧。随后耶律瑾挨个看了看他的士兵，一边的萧麒看着那些士兵目光渐渐都恢复了坚毅，死死地盯着前方，好像一片在夜色下闪烁着绿色荧光的鹰眼一般。

“你承认你谋划战争方面不如东青奴么？”萧麒觉得，也许这就是耶律瑾作为一个人君最重要的人格魅力吧。

“我承认。”耶律瑾冷笑了一声说道，耶律质古比耶律瑾更有军事方面的才能，也同样是耶律阿保机的嫡出，却能甘愿为耶律瑾所用，看来不仅仅是因为耶律瑾是她的二哥吧。从耶律瑾刚刚的回答中，萧麒听得出他对此似乎还挺自豪的！

“唔！”策马奔驰在最前面的一个契丹挞马突然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击中了胸部，可是他的下半身却还在坐下那匹骏马的带动下往前飞奔，很快整个人就被强大的反冲力掀翻在地了，那匹骏马也嘶鸣了一声，高高地扬起了前蹄，寂静的夜里，一匹马的嘶鸣声宛如小行星撞击地球时一般震耳发聩。

“绊马索！”不愧是一直活跃在前线的契丹战将，耶律斜轸很快就反映了过来，但是为时已晚，身后的其他契丹挞马在紧急勒马防止踩踏前面摔倒的骑手的时候纷纷停了下来，同时，周边的森林里突兀地射出了一枝枝冷箭，宛如流星划破夜空一般空中飞行着，与空气激烈碰撞的时候发出嗖嗖的破空声，寒冷的温度仿佛是地府已经打开了大门，萧麒面前的骑手一个个被射到在地，而作为最为精锐的契丹禁卫军士兵，他们被射中了之后仿佛不甘倒下，依然矗立马背上，宛如一座座坚挺的雕塑一般矗立不倒，张大的嘴巴似乎还在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连迎面击敌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不明就里地战死，似乎还在斥责着卑鄙无耻的偷袭！

但是躲在暗处的敌兵却没有回答这些问题，依旧不断射出寒冷的箭矢，很多契丹骑士中箭五六枝之后才最终不甘地坠马而亡，而对面的弓箭手似乎打得不是活人，而是畜生一般随意，虎荡羊群，胡作非为！萧麒还没反应过来，前面的一位企图保护自己的契丹挞马就被射中了侧脸，箭矢从左侧脸射入，调皮的箭头撕破了右侧脸的皮肤探出了它带着鲜血的头，仿佛嗜血的精灵一样，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死亡之上！弓箭强大的动能带动着他的脸部肌肉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了，张开的一瞬间，萧麒看见的是他被弓箭射断的舌头和嘴里横亘的弓箭！

“妈……妈妈……”萧麒嘴里蹦出了几个含混不清的词语，人在最无助的时候会想到母性的关爱，即使是萧麒也不会例外。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耶律瑾一个鲤鱼翻身就从侧面的马上跳了过来，一把抓住萧麒，把萧麒按倒在地，萧麒刚刚倒地，一枚箭矢就从她和耶律瑾头顶飞过，吓得她心脏跳动的节奏都变得慌乱了起来，血管里的鲜血不断地往头顶冒，眼前到处都是发亮的光斑，阎罗亲吻自己的瞬间，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她在呼汉城下第一次致人死命的时候就在想那些人的感受，而现在，萧麒可算是体会到了，但她也不想有下一次了！

只有被谋杀过的人才知道谋杀有多么残忍。

“没事吧？”耶律瑾从萧麒身上爬起，问道。

“没事！”电光火石之间，萧麒虽然想了很多，但是懒得说，也没时间说。

“镫里藏身会么？”耶律瑾没有给萧麒喘息的机会，抱起萧麒的瞬间宝剑已经从鞘中飞出，出现在了他的受伤，霸王手中的利刃在月光的掩映下熠熠生辉，仿佛死者的亡魂在呼啸着，哭诉着他们倒在霸王剑下之时的不甘和痛楚。

“会，可是……”萧麒知道耶律瑾说的是一种骑马的方法，即整个人骑马的时候躲在马的一边，这样可以躲避弓箭手的视野，萧麒作为草原上的女子当然会这种事情，只不过萧麒没想明白的是耶律瑾这时候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你的马在那，我给你争取一点时间，你趁机冲到马上，镫里藏身冲入那片林子，他们在林子里，暗打亮好打，我们亮打暗就基本射不中，你身材比较小一些，也不容易被发现！”耶律瑾的语速快得比射速最快的契丹弓箭手还要快，没有给萧麒任何提出反对意见的时间，威严地也让萧麒基本没有违抗的意思。

还没等耶律瑾说完，面前两根细长的麻绳就飞了过来，随即从上面降下两个黑衣黑甲的士兵，蒙着面的他们从天而降，宛如黑夜中带来死亡和毁灭的判官一样无情地降临在了萧麒和耶律瑾这对年轻的契丹情侣面前，手里的刀刃呼啸着对着耶律瑾飞了过来，看来他们目的也很明确，也知道谁是这里最重要的大鱼。

但是耶律瑾却没有半刻的迟疑，甚至连半点恐惧的情感都没有，从旁边捡起一根铁蒺藜骨朵便站了起来，霸王面前，死亡都显得有些失色，两个士兵高举手中的刀刃便冲了上来，整个胸膛都暴露在了耶律瑾面前，这样的攻击破绽太大，但是两个士兵的动作很快，似乎完全没有给耶律瑾可趁之机的意思。但是他们错了，他们也许知道自己要袭击的是契丹的一位皇子，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皇子的另一个身份也是契丹军内部的夜袭劫营专业户，月黑风高之夜打家劫舍的勾当耶律瑾做得不比他们少，随即耶律瑾如灵活的豹子一样躲开了二人的攻击，同时左手的铁蒺藜骨朵贴着地面飞了起来，一下砸在了离自己近一些的敌兵肚子上，铁蒺藜骨朵顶端充满钢钉的铁骨朵在重力加速度的帮助下威力无穷，萧麒趁着夜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士兵连胃酸都被打出来了，整个人如一张弓般弯了下去，整个背部毫不设防地暴露在了耶律瑾面前，耶律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中宝剑一剑便从那人的后颈砍了下去，顿时血液就如拧开的阀门一样飚了出来，第二个敌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耶律瑾一剑送上了西天，萧麒则趁着这个机会，站起来冲到了自己黑马面前，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子，那黑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同时，萧麒背后混乱的战场传来一声箭矢撕裂肉体的闷响和男人的一声痛苦的寒噤，但是萧麒没有时间管，这样的声音在现在的场面上太平常了，萧麒如果不想让自己的士兵持续发出这种声音，就只有按照耶律瑾刚刚说的继续做！

没有思考的时间，萧麒抓着马缰贴在了自己那匹黑马的左边，跨过路边的小溪的时候马蹄溅起阵阵水花溅得她满身满脸都是，寒冷的溪水让萧麒的脑袋宛如注入了新鲜空气一般清醒，她甚至能看见丛林中一个弓箭手举起弓箭瞄准了自己这个方向，但似乎只看到了那匹比暗夜还要黑的黑马，就并没在意，而他即将为自己的大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萧麒跨过了小溪，策马跃进丛林，拔出了手中的短刀，弧形刀刃的短刀非常便于骑兵抡砍，手腕一动，萧麒如同一个平静慈祥的中年妇女一样，用手中的钢刀代替了缝衣针，编织着死亡和绝望。

“噗嗤！”萧麒手中锋利的短刀从敌人背上经过的瞬间发出类似于扎破一个气球的声音，自己前面刚刚还在射箭的那个弓箭手的背部顿时就被开了一个十几公分的大口子，痛苦地如秋风中的树叶一般被萧麒刀刃划出的冷风吹倒在地，刚刚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就被萧麒坐下那匹黑马的马蹄踩碎了脑袋，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脑浆如同炸裂的西瓜一般四处飞溅！

马上杀人并不困难，战马强大的冲击力和速度让步兵在骑兵的面前如同豺狼面前毫无抵抗力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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