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万民天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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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天地间爆发一阵剧烈的喊杀声，萧继先在高阜之上，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场血腥的杀戮，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内心却早已心慌意乱。他摸了摸怀中的宝刀，对面不远处，那战场似乎可望不可即，伸手就能摸到，又远在天边。浓烈的血腥味儿告诉他这又是一个血腥的一天的开端，只是那血腥味儿却如同情妇的手一般，慢慢地抚摸着萧继先那悸动的心灵，呼唤着他作为男人那争强好胜的心灵。

“继先，你要谨记，不要去争功，因为战场上冲杀的不是你，死得也不是你，而是那些年轻的士卒，不要用他们的血来染自己的官袍？明白么？”萧麒的嘱咐突然出现在萧继先的心中，那翘开的红唇，甚至身上那淡淡的白芷味道都是那么清晰，清晰到了萧继先甚至感觉自己的姐姐就在自己身边……

可是萧继先还是在内心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就算出征的话，自己如果身先士卒地去战斗，肯定三军都会士气大振，这样气势如虹的军队肯定能在伤亡极低的情况下消灭宋军，射杀赵匡胤，奇功一件。萧继先想想都觉得很高兴，似乎已经看见自己在上京临潢府的高殿之下接受耶律瑾的赏赐，而在接受赏赐的时候，就连那曾经桀骜不驯的辽国皇帝都会为自己曾经夷灭了阿里拔氏一族而懊悔，会为自己的神威而畏惧，而自己最为钦佩亲近的三姐萧麒也正自豪地坐在耶律瑾身边，在文武百官敬畏的目光中静静地展开自己那倾国倾城的笑容。

可是背后那在秋雨连绵中波涛汹涌的汾河水流声斩断了萧继先年少无知的梦，阿里拔氏宿军改编过来的三营兵马此时此刻士气高昂、满编满员，刀锋也正明亮的如同月光一般，却不得不在这河边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场激烈的厮杀，有心无力，身不由己。

萧继先回头看了看，秋雨之中的契丹军队营帐，里面的士兵早已百无聊赖，虽然平灭后晋之后耶律瑾大病一场，并在之后开创了契丹军队的后勤保障制度，但是供应的口粮质量却不怎么样，正是这样质量低劣且很难吃的口粮，和秋雨一同，让这些年轻小伙子们的耐心很快就被消磨地差不多了，萧继先此时此刻站在营中，不难听到断断续续压低了的抱怨声，不满如同瘟疫一般开始慢慢地在军队中散布开来，这正是萧继先所担心的，他担心再不出去打一仗，这些士兵或许都会无聊致死。

“国舅爷，老站着不动，脚上容易长坏疽。”萧挞凛慢慢地走到了萧继先的身边，看了看底下激烈的厮杀，脸上却没有一丝丝表情，看不出对弱者的怜悯，看不出对强者的谴责，看不出对死者的哀悼，也看不出对生者的祝愿，犹如一尊天神一般，睥睨着世间万事万物，也许还在哂笑着他们这种无聊的行为。随后，他笑了笑，感叹了一声：“真不好，又是冷天，又是大雨。”

“是啊，萧挞凛前辈，我看见营中，士卒们的抱怨声，那是此起彼伏啊。”萧继先颇为担心地说道。

“是么？那国舅爷想说些什么呢？”萧挞凛神秘地笑了笑，转过身来。“我担心如果不快点与敌军接战，在这么下去的话，士卒们会不满，说不定会让士气大打折扣。”萧继先皱了皱眉说道：“萧挞凛前辈，晚生虽然未曾带过兵，但是也知道士气的重要性，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您和萧咄李前辈却对此事视若无睹呢？”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放得下，放得下便是最好。”萧挞凛神秘地笑了笑，话中的意思莫说是萧继先了，有时候就连聪明灵秀萧麒都揣摩不透，所以萧继先肯定是没听明白。

“这……”萧挞凛皱了皱眉，看样子确实是没有听明白。

“哈哈，国舅爷，别介意，萧挞凛有时候就这样。”萧咄李赶忙上来打圆场“军队就是一个集体，集体就是由人组成的，统一意见是很难的，士兵们有点抱怨之声也属正常。”

“那是，可是如今的情况却有点超过了啊。”萧继先担忧地说道。

“并没有，赤壁之战，江东子弟阵亡也不少，可因为战胜了曹军，所以依旧是胜仗。唐太宗得罪的人不少，可依旧是圣君。兵法书里说过士气的重要性，却没有告诉你评判的标准，因为那是你一个人在你的生活条件和经验下所形成的，所以不论你怎么做，最重要的都是抉择。”萧挞凛慢慢地说道。

“哦……”萧继先依旧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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