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过当防御（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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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对新人的“热烈欢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临战前的紧张气氛。散会之后，易先驹也把狙击步枪交给了自己。虽然是和于少则共同组成一个狙击小组，但是在辽国皇家陆军特种部队里面，从来没有让初出茅庐的新手当狙击手的先例，因为在现代战争中，特种部队的狙击手不仅充当着见血封喉的剑刃，更是整个小队的眼睛，承担着侦察的重任。像芬兰“白色死神”西蒙·海耶那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战斗英雄，未见得就是一个合格的现代特种部队狙击手，就算真的是“白色死神”在世，在当今的辽国特种部队里，也得乖乖地跟大家通力合作。吴胤其虽然记仇地说自己“夺人饭碗”但杨凡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因为他还是待在自己身边，帮着自己维护刚领来的L.87狙击步枪，这让杨凡倍觉温暖。除此之外，初到井里的于少则也在一边整理着他的武器。

L.87狙击步枪的设计更多地像是一件艺术品，而不是用来打仗的武器，复杂的旋转后拉式枪机让杨凡觉得有点抓狂，每当想起要拿着这娇气的把枪深入宁明北部的沙漠，杨凡就觉得任重道远。这个枪还有个不知哪来的毛病就是越远打得越准，据说有一个辽国特种兵在与英军使用L96狙击步枪的SAS狙击手交叉训练的时候在近距离射击没占什么便宜，但是在1500米的射击却气得英国佬差点没把枪劈了当柴火烧。精密、娇气和精准的特点使得L87狙击步枪赢得了一个毁誉参半的外号，叫“人基战术导弹”

李谦绮说的没错，很快，第5骑兵师第16“赳赳老秦”骑兵团的一个营和102步兵师的一个营就被C-6运输机部署到了班达阿切赫基地。其中第5骑兵师下属的一队工兵也赶到了，没休息几分钟他们就开始忙着扩建班达阿切赫基地了，伴随着不停轰鸣的机器，那群人就像是一群勤劳的工蚁一样，不停地在杨凡面前穿梭着。

第5高地骑兵师是辽军当中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单位，这是一个空中突击师，全称是“辽国皇家陆军第5高地灰骑兵师”。虽然跟辽军中绝大多数士兵一样，他们都是汉族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宗教信仰，但是这些来自晋州北部的士兵就是坚持要保留那独特的羊肚巾、军乐队里的唢呐手以及腰鼓手，举个极不负责任的例子，就像是英军当中坚持着要保留风笛和短裙的苏格兰士兵一样。即便现在苏格兰士兵都已经换下了短裙，但这些骑兵哪怕坐骑已经从马变成了装甲车，又变成了现在的直升机也仍然没有放弃白色羊肚巾。那首高低骑兵们冲锋的时候用唢呐吹奏的《穆桂英挂帅》则更是对辽国充满了讽刺，因为这就是讲得中世纪时代，晋北高原人民如何痛击辽国人的故事。

“你说这帮人这么想独立为啥不搞个公投什么的？”吴胤其拿着狙击步枪的五发旋转弹匣说道，他正帮着杨凡往弹匣里压子弹。每一个皇家陆军军人都清楚，高地骑兵师成员们脑袋上的羊肚巾是耶律德国王为了表彰他们在1895年面对绝对优势的日寇包围，为了大局考虑战至全军尽墨的悲壮，但现在看起来那白色的羊肚巾实在有点滑稽。

“可别！”杨凡冷笑了一声说道，迎着吴胤其那疑惑地目光，杨凡把组装完毕的枪机放在了桌子上：“如果真有这么个公投，估计那些人第一天投了赞成票，第二天才会想起来到知乎上去问独立到底会带来什么后果，然后觉得独立不好，把肠子悔青。帝国议会里的那些议员是被我们选出来做决定的，要是随随便便就甩锅给那些民粹主义愤青，凭什么拿那份工资？”

“说的也是。”吴胤其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井里热带雨林的温差比较大，当夜幕降临，雨林当中便很快散去了那让人心烦意乱的燥热，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凉爽。讨论完这个话题之后，也许是临战的压抑，三人便不在说话。那群裹着羊肚巾的工兵继续在众人眼前为了扩建基地辛勤劳动着。此时，一阵带着大海咸味的凉爽海风吹来，轻轻地抚摸着杨凡的发丝，然后将它们一根根拂起。杨凡看了看身边的吴胤其和于少则，没有说话。空气被静谧填满，似乎只要认真倾听，三人就都能听见彼此的心事一般安静，除此之外，便只有热带雨林郁郁葱葱的树叶，在晚风当中的毕剥之声。天空中的星河投下一阵澄澈的粼粼微光，似乎也在为这个被战火烧红了的地球降温，那么温柔。

杨凡突然觉得，如果不是得知自己将要出征，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晚上，如果实在自己的家乡——兖州德城，如果自己还在上高中的话，他会搬一张躺椅瘫在自己家里那栋小别墅的院子里，静静地望着那陪伴自己走过童年的星河，继续着自己那个年轻而浪漫的仲夏夜之梦。在被学业压得抬不起头的时候，这就是自己最好的放松。现在，自己却坐在异国他乡，仰望着这同一片星河，虽然星河还是那样的澄澈，可是杨凡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现在几点了？”杨凡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看了看一边的吴胤其。

吴胤其用手机成了习惯，在身上摸了半天之后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没了，随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手里的潜水表：“二零三三。”

“那不就是八点半咯？”杨凡这么说道，吴胤其用的是军队内部通用的标准时间读法。杨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他翻译成充满生活气息的“八点半”

“你要这么说……也行……”吴胤其似乎早已习惯了军队当中的横平竖直、令行禁止，抖了抖身子，就像是浑身不适一样，半晌才这么说道。

“在兖州，是文明人享受文明的时光不是吗？”杨凡笑着憧憬着青岛的夜晚，第26特战群在兖州的驻地是世界第三大城市，仅在英国伦敦之后。对于辽国，他的地位相当于美国的纽约。在印度，它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外号——东方小孟买。杨凡每个学期开学都要到那里的国际机场，坐上前往幽州的飞机。有几次在夜间起飞的时候，杨凡从飞机座舱玻璃的那一畔看见了兖州——在一片漆黑的夜幕当中，兖州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就像是一个模具，细心的工匠将价值连城的光阴熔成了金黄色的、灿烂的金水之后，让它们肆意流淌在城市这个模具当中，在夜幕当中，渐渐地凝固成千万人的梦想、青春和幸福。此时的兖州，正好是纸醉金迷的时光，如果是一个忙碌了一天的上班族，那么他肯定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准备在酒吧里挥霍着价值连城的光阴了，如果此时能找到一个性感火辣的妹子，那更是一个千金不易的纸醉金迷销魂夜。也许有些上班族会回到那个狭窄但温馨的房间，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在成山的作业面前挥汗如雨。也许，还会有些人仍在拼搏着自己的青春，也许，还会有些人正抱着一杯牛奶，看着万家灯火，因为这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了自己而亮起的，春感秋悲。

“我跟你说……宁明北部的定远省有个世界第八大油田呢！要是我们把它拿下来，那我们辽国肯定更‘文明’了。”吴胤其在一旁坐着说道。

“你说……会有人记住我们吗？会有人在想，我们在做什么吗？”看着远处，自己唯一能跟自己的祖国人民共享的那一片星河，杨凡想听见肯定的答案，可他也许忘了，在兖州那能把黑夜闪烁得如同白昼一般的灯光之下，没有人看得见星河。

“才不会呢。”吴胤其一边笑着一边泼了自己一头冷水，随即他摇了摇头，看着远方的星河，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有个妹妹……你知道我的家庭可不如你，我就是那种一般的家庭。但是我妹妹特别喜欢一个男星，那个男星生日跟我们的国耻日是一天，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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