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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凡享受面包和吴胤其被叫进屋子的这段时间,后面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小组。这样一来受训人员便全部到齐了,他们也全都得到了面包。从饮料和面包当中恢复了不少体力的杨凡清点了一下人头,其实自己的小组如果按自己和吴胤其的标准来说,算是这次团体定向越野的亚军,而且从那几个湿身的冠军小组组员来看,他们也发生了分歧,而且自己来的时候他们衣服一点都没干,可见他们也没来多久。再加上自己抵达之后不到二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后面的小队也接踵而至,可见经过一年的考核与淘汰,剩下的这些人其实能力水平都几乎没什么区别了。换句话说,这次训练基本上没人在今天中午一点前按时完成。
“老杨,下一个是你了。”正在杨凡思考这个大家几乎没人能够达标的定向越野意义何在的时候,吴胤其已经从雷达站里走了出来,跟自己一样,他左手拎着的塑料袋里装着饮料和小面包,跟自己不一样的是,他右手正鸡爪一样抓着他在训练时上交的魔术贴军衔、姓名条和“辽国·皇家陆军”身份条。没看出来吴胤其居然还是个少尉,就被自己这个进入SOF之前是个下士的人使唤了将近一年。看见自己没反应过来,吴胤其还轻轻地用下巴点了点面前的房门。
“这什么意思?”杨凡此时内心有点慌张,拿到军衔,这很可能意味着吴胤其的SOF训练考核已经画上了一个句点,可那是什么句点?通过还是被刷下去?这可不比以往,如果在训练考核即将结束的此时被刷下去,一年的辛苦灰飞烟灭,这可比刚进来就被刷下去还要恼人得多。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问了我这两天我们之中的事情。”吴胤其毫无帮助的话语让杨凡更加慌乱了。
“怎么了?我没做错什么吧?你说的什么?”杨凡开始不由自主地回想这几天的经历,可快速地过了两遍之后,他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但是即便如此,自己的大脑仍然失控一般地倒放着这两天的每分每秒。
“我觉得你应该没错,反正就实话实说吧。”吴胤其说完把右手的一堆东西塞回了裤兜,腾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没关系的,老杨。赶紧进去吧,他妈的上尉的脸好臭。”
“你这也算安慰么?”杨凡在心里笑骂道,但是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地推门走了进去。连日的疲惫和内心的煎熬此刻里应外合地折磨着杨凡,走在雷达站内部平整的瓷砖地上,杨凡却觉得如同走在海面上一样,虚浮不定。
这个房间是雷达站一间临时腾给皇家陆军特战群使用的文娱室,两个助教和他妈的上尉使用的那张桌子明显就是一张台球桌然后临时铺了个很有1980年代风格的桌布。那张桌子上面,摆着大堆大堆却井然有序的文件,桌子后面,则是正低头在文件上面勾画批注着的他妈的上尉和两个助教。
他妈的上尉的左眼受过很严重的伤,几乎就没有视力,不过他却不像《海绵宝宝》开头里那个海盗船长一样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反而任由自己受伤的左眼暴露在外,可是这样却比那些带着黑眼罩的海盗看起来凶神恶煞一万倍,他妈的上尉的“出厂零件”损坏后新长出来的嫩肉呈现稚嫩的肉粉色,跟那张经历过几十年风霜雨雪的黢黑老脸格格不入,坍缩下去之后挤压着那已经没了眼球的浑浊眸子,就像是《终结者》里的液态机器人一样恐怖。
杨凡不知道他妈的上尉是靠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顽强地活下来的,不过皇家陆军特战群经常会挽留一些还不到退役年龄但是已经因为某些原因不再适合执行一线任务的老特种兵去训练新人这个说法现在在杨凡看来倒是真的。在以前的训练当中,杨凡听过小道消息,据说他妈的上尉的左眼是在中东弄成这样子的,当时他正在帮助一名不小心踩上地雷,但是还没有触发的战友。虽然最后那名战友只受了一点轻伤,但是他妈的上尉的左眼是完全没救了。
“杨凡下士……”在看见自己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坐在两个年轻助教中间的他妈的上尉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但很快便重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文件了:“坐下。”
“是,长官。”杨凡在此前三年中已经把这句话说得毫无感情了,不过这一次,这句话杨凡却说得百般不适。辽国步兵作战要则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如果进攻太顺利,那么十有八九都是敌军有埋伏。一方面他妈的上尉的轻言细语,甚至用全名称呼自己让杨凡觉得气氛诡异,另一方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妈的上尉那双不健全的眼睛,杨凡总感觉他似乎总是在斜眼看自己似的。甚至坐在他妈的上尉对面的那张椅子上的时候,杨凡甚至都在考虑这张椅子上是不是也有什么意外的阴谋。
随后的几秒钟,他妈的上尉一直忙着往手里的文件上勾勾画画,尴尬的沉默让杨凡更觉得气氛诡异。随即,他妈的上尉最终抬起了脑袋,轻声说道——没错,就是轻声说道,很轻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咆哮,也没有发怒,只有那种平静的声音和他妈的上尉那张因为伤痕而看不清表情的脸:“下士,你的小组没能按时完成任务目标,而且一个只有四人的小组还是分两拨人抵达的。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下士?”
“没有……这……这都怪我,虽然我坐在这里,面对这样尴尬的成绩,让我也很难堪,但是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都怪我,真的。但是我担保……担保下一次一定会做的更好。”杨凡感觉自己不是被他妈的上尉的奇怪折磨,而是被自己畏惧失败的感情折磨着。平日里对队员们可谓吹毛求疵的他妈的上尉突然之间出现了那种看似失望的平静神色比他苛责自己还让杨凡觉得难受。
“你确定没什么要解释的?”他妈的上尉问道。
“没有,长官,全都怪我。”杨凡知道自己的小组的成绩对比其他的小组非常棒,至少是第二名,没有按时完成的也大有人在,但是杨凡不想用这个当做自己的借口。因为在SOF训练的每一天,每一个小队都会投票选出自己队里的那个“小灰人”当天被选为小灰人可是要扣量化分的,而量化分扣光则意味着淘汰。但是在SOF训练当中“小灰人”却不是成绩最差的那个,而是成绩不上不下,刚好越过标准线,但是又不突出的那一个。因此在SOF训练当中,所有人除了毫无保留地去争取更好之外,没有中庸之道可以走。
正如他妈的上尉在前天出发前所说的那样,在SOF的生存之道,便是“倾你所有!”
“以前在第39步兵师服役,下士军衔,目前从军三年零六个月,对吗?那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他妈的上尉听到自己的否决答案之后笑了一声,杨凡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微笑。随即,他便低头去看那一摞文件了,然后随口问了一句。
“没错,以前在第39师服役……就是那种……B类机械化师。不咸不淡的吧……”杨凡苦笑了一声,这个“不咸不淡”并不是杨凡在乱说。冷战期间,辽国北部边境上那一大片高度机械化的敌国军队就算化作编制表都够好几个人擦好几个星期的屁股了,大洋彼岸的某自由灯塔又常常跟同为资本主义国家的辽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这样的情况下辽军便有了很多“不咸不淡”的机械化步兵师,装备的也是LFV-58“河狐”这样的轮式步战车而不是传统的履带式步战车,为的就是能在开战之时凭借较小的吨位和较好的机动性将部队送到各个战区进行作战,可能是北方的林海雪原,也可能是韩国或者济州的街头巷尾。说白了就是什么都能做,什么都不精通吧?杨凡突然觉得这样的部队似乎很像自己的性格。
“嗯……那为什么来这里呢?”他妈的上尉继续问道。
“来试试吧……”杨凡习惯性地选择了含蓄的所谓“中庸之道”但是在碰上他妈的上尉的目光时,杨凡却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在那一刻瞬间被他妈的上尉一只眼睛所射出的光芒全部击溃。
杨凡不确定为什么有这样的感受,甚至可说自己的推测有些全无根据,但是那种感觉却是那么的直接,仿佛空气都固化了一样,压着杨凡的胸口,把他的真话挤牙膏一般地挤了出来:“来这里试试……退役之后好就业……”
杨凡慢慢地低下了头去,自己虽然是辽国顶级名校幽州大学历史系的毕业生,但历史这种没有什么能够变现的专业很快也被自己的父母斥为“百无一用”了,大学四年的抗争之后,自己就被丢到了部队。不过杨凡觉得奇怪的是,自己在有着铁一般规则的部队当中,居然头一次有了掌控自己生活的感受。
“很老实的答案。”他妈的上尉说完翻过了一篇文件:“听吴胤其少尉说,你中途一直在挽留着小组里的另外一名成员,是这样的吗?”
“是,长官。他是我们小组不可分割的成员之一,我们常常以相聚在一起而自豪。”杨凡刚刚说的其实都是辽国皇家陆军内部一些口号性的套话。毕竟一支三百多年历史的老牌强军,没有点口号性的东西才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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