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有些犹豫，是不是该回到她身边去，是不是该把孩子的事给她解释清楚。可她这时却转身走了，有些忧伤的背影，渐渐的风消失。

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给她解释。

我赶到幼儿园时，我看到雪儿，孤零零的雪儿，幼儿园铁门的那边，睁着可爱而又可怜的眼睛，望着大门外边。

雪儿的样子，太像小时候每当天黑我盼着妈妈劳动归来的样子。我一阵心酸。

雪儿见了我，惊喜的叫了声：“寻欢叔叔！”便向我哭着跑了过来，她问“你为什么现才来？妈妈呢？”

可铁门却把她和我隔了两个世界。

别的小朋友早被家长接回家了，只有雪儿一个人，独自这里呆到现，她哭泣的眼泪里一定有太多的委屈。

这时从里面不知什么地方跑出个十多岁的少女。她微笑着向我走了来，却不让我接雪儿回家。她说：“对不起，先生，我是雪儿的老师，我只认识柔娜和刘一浪，所以不能让你接雪儿走。”

我给她解释，可无论我怎么解释，无论雪儿怎么亲热的叫我“寻欢叔叔”，她也决不把雪儿交到我手里。

我很不高兴她，刚才把雪儿孤零零的丢旁边的是她，此时固执的不让我接雪儿离开的又是她。可我又拿她没办法，后只好叫她给柔娜打电话。管这个时候我一点也不想提起柔娜。

少女打通了柔娜的电话，微笑着和柔娜说了些什么，又把电话递到我手里，说：“她要和你说几句。”

我接过电话，我心跳有些加速，我想这个电话一定打扰了她和刘一浪，她一定正对我生着气。

可是我没想到，电话里柔娜的声音竟是那么温和动听。就我快被她那声音融化时，我却听出了那声音的喘息，愤怒的我挂掉了电话。

少女终于让我把雪儿接走了。

我抱着雪儿，刚离开那条寂静的两边长满榆树的路，走上繁华的大街，天就下雨了。

大颗大颗的雨，越来越密。它们不只是下我身上，不只是淋湿我的身体，它们还下我心里，那里积成河，血流成河的河。

我不要雪儿也如我感受这样的雨，我不要雪儿淋了雨着凉，我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可是那些地方都挤满了人。他们一个个都很焦急，不是望着远方，就是望着天，仿佛和我一样忽略了这场雨可以让闷热的重庆变得凉爽，只是对它充满了厌恶和仇恨。

可是，我多不该有这样的心情啊，多不该因柔娜这样的女人有这样的心情啊。要知道这样的雨，我的家乡是多么让人心存感激啊，毕竟经历了太久的干旱！

我忽然好怀念家乡的雨，好怀念从前和妈妈雨天呆家里的日子，那些日子有点落寞又有点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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