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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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放虎归山

黄巾军虽然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却拥有一个极大的优势，就是兵多势众。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是短短的两个时辰，所需的一切东西都已悉数到场，就只等彭脱的一声令下。汉军里面没有一个人想到刚才尚如丧失家之犬的黄巾贼如此快就会卷土重来。而且，看到慢慢出现在视线内的庞然大物，汉军阵营顿生骚动。所有人都知道从来没有战争会在此时使用这种装备。但不得不承认，用它来对付隔岸的强弩兵团实是明智之举，而且汉军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黄巾军从后军营运来准备进攻陈县用的攻城武器—抛石机。

中国的抛石机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的战场上。是纯正的人力抛石机，通常全用木料制作。于炮架上方横置一组转动的轴，固定于轴上的长杆称“稍”，有“单梢”及“多梢”两种。这些起杠杆作用的梢越多，抛射出去的石弹就越重，越远。其所选用的木材需经过特殊加工，令其更坚固更有弹性。梢的一头系有“皮窝”，内装石弹，另一端则是系着数条几丈长的炮索。每条由两人拉拽。抛掷石弹时，由一人拿着皮窝瞄准定放。众人同时猛拽炮索。当炮梢系着炮索一端猛然下坠的同时，另一端皮窝内的石头凭着惯性被迅速甩出，飞向数百步外的敌阵或城池，射程自是要比强弩更胜一筹。

当抛石机缓缓地推至汉军强弩射程范围之外的地方停定后。黄巾阵营已是欢呼雷动。彭脱奋臂大呼之际，大小各异的石弹已如流星雨般的向东岸飘去。巨石坠下之际，呼天唤地之声，此起彼落。

“Yes！”文凯见自己的建议奏效，惊喜若狂之际，一个英语单词冲口而出。

“Yes?”站于文凯旁边的周仓大惑不解：此话何解？”

文凯不尴不尬，唯有支吾以对：“此乃吾家乡之语矣。乃’是’或‘好’之意。”

见到汉军抱头鼠窜，狼狈不堪的模样，终于吐气扬眉的黄巾将士皆拍手称快。动作更加麻利，石头一波波向敌阵迎头痛击。彭脱看见时机已经成熟，遂再度振臂高呼，二路战队再次划船出发，准备抢渡鸿沟。

理想与现实永远存在很大的差距。按理论来说，彭脱此举无可厚非，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变幻无常。眼见船队已渡过河心向东岸靠拢。可是接着发生的巨变，令黄巾全军哑口无声，呆立当场。

不要期盼飞出的石头，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落入敌阵，总有那么一些“叛逆”的石弹脱离正轨，或是后劲不断提前坠入河中，这可苦了河中的黄巾弟兄，无端端成为受害者。其下场比遭遇对岸射出的强弩急攻更为狼狈万丈。从天而降的巨石将船只直接砸得支离破碎。但当黄巾的抛石机一停止放炮，对方的强弩就会阴魂不散，重现江湖。最终抢渡的船队仍是难逃一劫。彭脱见天色将晚，军中将士将士都已经疲力倦。无可奈何下令鸣金收兵。

彭脱是一条不折不扣，笔笔直直的硬汉。智力与臂力完全不成比例，但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彭脱居然矛塞顿开，明白自己昨天实是操之过急，应该一直用抛石机对汉军狂轰滥炸。直至将汉军打到毫无还手之力才渡河也为时未晚。所以次日清晨，彭脱迫不及待就率军赶赴河边，望着对面汉军比自己先行一步早早布下的战阵，他终于明白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一次。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终于又可以在战场之上学多了一样东西，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比黄巾更早列阵备战的汉军照葫芦画瓢，星夜从陈县运来投石车。当黄巾军甫一现身。东岸的汉军已是先下手为强，率先将昨天黄巾军奉送给他们的石弹完璧归赵。黄巾军当然不会示弱，立即礼尚往来，施予颜色。一时间，鸿沟上空出现空前绝后的盛况，配合双方阵营的擂鼓声，摇旗呐喊声，助威声，石头在天空互碰坠河的巨声，谱成了一首无与伦比的交响乐。也幸亏天空此时没有禽鸟飞过。不过就算有鸟儿经过，也肯定它们会绕道而飞吧。再傻的飞鸟也知道，此刻在鸿沟上空出现，肯定是九死一生。就这样，两军你来我往的交战了一整天，才告曲终人散。双方互有伤亡，但计算下来黄巾还是赚了。因为在兵员方面，汉军着实处于劣势。

如此显而易见的情况汉营岂有不知之理？两天后，在刘宠的帅营内，聚集了的各武将谋士。大家七嘴八舌出谋献策，但最后总被摒弃否决。戏志才官轻职低，怕身轻言微，故一直不敢插话。但在众人鸦默鹊静之时。终忍不住说出他的想法。

原来，在两军相峙的鸿沟上游有一段非常窄的河道。只要从该处渡河再抄小路进入西华境内，两个时辰就能到达黄巾后营。其时于深夜纵火，前后夹攻定能水到渠成完歼黄巾蚁贼。

众人齐声称善。但接踵而来的问题出现了，就是该由何人领军？因为此非一份优差，深入敌后为一兵行诡道的险棋，乃千难万险之任。所以没有真材实料的将领，谁敢以身试险？

最后，挺身而出的是朱儁的右军司马孙坚。虽然他立即就后悔了。

因为每个军团都各司其位。拨给孙坚带领的一千士兵人是北军五校的中央常备军。其长官五营校尉皆由官显职闲的皇族成员担任。其下辖的士兵都是世袭制。这些京都子弟兵团虽然装备齐全，但战争力却不敢恭维。然孙坚乃毛遂自荐，此刻亦已木已成舟，唯有与众人商议好攻打策略后，匆匆吩咐其侄儿徐琨。妻弟吴景，族子俞河以及部下有右北平土垠人程普共督自己招募回来的一千多精兵留守大本营。夜幕降临之时，孙坚便悄悄地率领北军五校一千人踏上了征途。

或许天佑汉军。此夜昏天黑地，汉军只能靠着微暗的月光星放赶路。趁着月黑风高，悄然渡过鸿沟，神不知鬼不觉就进入了西华境内。孙坚暗暗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今晚的运气尚算不错。据向导的解说，只要穿过前面枝叶茂盛，杂草丛生的树林再急行军两个时辰左右，就能绕到黄巾贼的后营，只要火一点起就算大功告成了。

此树林根本不见人迹踏足。当孙坚率军进入这长林丰草之地。心中顿生惶惶不安之感，总觉得四周草木皆兵。寒毛卓竖之际，刚想下令停军，却已为时晚矣！

没有惊天动地的擂鼓助威，只闻参伍错综的羽箭从左、右、上三方铺天盖地的袭来。汉军这些贵族兵团本来就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在敌人第一轮攻击中己折大半。残存的官兵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然而，这些纨袴子弟于黑暗中，与农民出身的黄巾兵交战当然是大败亏输。不需一时三刻，这些乌衣子弟连逃出树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黄巾将士杀得一干二净。

幸亏孙坚跨下骢马饱经战阵，见势不妙，立即于原路回窜。因为文凯之前已下令入林者一人不留。夜间辩物的本领，对于张白骑早已驾轻就熟，这位伤愈复出的神射手目光如炬，信手射出的弓箭不偏不倚，正中孙坚后背。孙坚应声落马，要不是硬甲护身，早已命绝于此。周仓跑得最快，几个箭步上前抡刀便欲置孙坚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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