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篇：2012年8月15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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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15日，星期三，农历六月二十八。从倭国人北川兄弟口中所获得的信息来看，围绕南部省国安分局行动队发生的陷害、袭杀都与倭国人有关，还有大量退役或不荣誉退役军人参与其中。从苏剑龙转述的李局长的话中，似乎南部国安分局高层中有不安定因素。我决定，先去见见爷爷，让他老人家帮我个忙。只是这一个来回，又发生的其他的事情。第114章寻至亲助力同行春都城的空气与其他大城市没多大区别，从早晨开始就感觉不到一丝风在流动。太阳就是太阳，即使雾霾遮盖了城市，也阻挡不住太阳把它的热情倾泄到每个人的身上。魅狐退了房，让服务生将她房间里的酒箱等搬到车上，开着车独自上路。屠芳带来的武器全都带回去了，她只留下缴获的一支手枪和子弹以及一柄军刺。她此行的目的地是距春都城近400多公里的龙和市远郊，华朝边境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敬信村。她的爷爷和奶奶就住在这个小山村，而且她已经有5年多没有见过两位老人家了，心里十分想念。她和妹妹从3岁开始跟着爷爷奶奶在这个小村庄里生活了5年。《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黄帝内经》《武要概略》等都在这5年里背得滚瓜烂熟，无相内劲基础良好，狐步九法练得更是得心应手。其间姥爷也在此住了两年，给魅狐姐妹俩传授了杂七杂八的功夫，擒拿真传八法、指劲十五功、八步赶蝉、游龙八卦步法均有涉猎，尤其是集轻功与杀术于一体的梅家女子刺杀功夫“梅展五出”基础极为牢靠，这也为她后来学习咸成范传授的女子刺杀舞术—伎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魅狐姐妹俩在村里的小学断断续续读到四年级才被父母接回哈滨市。到初中毕业时，她已经精通4种语言，高中和大学的课程都是有选择地自修完成的。她爷爷奶奶虽然生活在大山里，却不是自我封闭，他们对现代社会并不生疏，唯一不方便的就是他们从来不使用移动电话。如果说她的武功主要得益于她姥爷梅觉远，那么她的见识、独立生活能力、对事物观察入微、野外生存经验都得益于她的爷爷“老狐狸”胡汉然。“老狐狸”这个外号是她姥爷梅觉远对他的称呼。胡汉然早年是东北军的一名军医，医术非凡且功夫极高，后加入人民解放军参加过抗美援朝，退伍后隐姓埋名至今。魅狐修炼的“在无相功法”是胡汉然在抗美援朝期间，在一座被炸开的高丽时期的古墓中发现的，除这部功法外，还有一篇洗髓锻骨法。显然这座古墓是古代华夏人带到朝国的。汽车开出酒店，魅狐就后悔了，不应该这个时间出发。下午一点半左右，正是上班高峰时间，马路上全都是车。后车接前车，左车挨右车。当你进入一条车道的时候，你就失去了自由，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能如同一只爬虫一样向前蠕动。魅狐刚从酒店出来，走的是辅路，还没有机会上主路。左侧是修筑着花坛种植着树木的隔离带，右侧是马路牙子。魅狐没有急事，倒并不心焦，放着轻松的音乐，开着车窗慢慢前行。她看到右边有一家超市，便从辅路右转，开出辅路，准备到这家超市坐一会儿，喝瓶饮料，待高峰期过后再走。超市老板在超市外面搭了一个遮阳棚，棚下安放着两张桌子和几张彩色塑料凳子，其中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喝着冰镇矿泉水。闷热的天气喝冰镇矿泉水很正常，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人居然穿着灰色长袖外套、长裤、皮鞋，戴着宽沿棒球帽，让人感觉与时令与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似乎有点危险的气息。不正常的往往是危险的。在遮阳棚十几米远处停着一辆捷达轿车，估计是这个怪人的。世界大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有人天生就不怕热呢。魅狐把车停在捷达轿车旁边，她听到捷达车并没有关闭发动机。很多司机都这样，为了保持车内的凉爽，短时间停车都不关闭发动机，让空调继续运行，上车后会感觉凉爽宜人。魅狐关闭发动机，下了车，坐在遮阳棚的另一张桌边上，喊了声“老板”。超市老板应声而出，“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

老板是一位风韵不减当年的中年徐娘，长相甜美，穿着蕾丝半袖短衫，前凸后挺，略显丰腴，身材很是惹火。“来两瓶常温绿茶。”

魅狐对于养生之道并没有多少研究，但从小跟着爷爷姥爷耳濡目染，知道热天喝冰镇的饮品对内脏影响颇大。古代养生书里对这方面特别关注，有“秋冬养阴，春夏养阳”之说。因此无论多热的天气，她也不会喝冰镇的饮料。她要了两瓶绿茶，准备喝一瓶带走一瓶。嗯？魅狐突然感觉到似乎有双眼睛盯着她。让她觉得不自在，但这种感觉一闪即逝。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她含了一口水，让水在口腔里加热一番才分几小口咽下，然后握着水瓶，静下心来感应着周围。这种天气几乎在外走动的行人较少，她并没从寥寥几个行人身上感受到针对她的情绪，却在她右后方隐隐地察觉到有些异样，她记得在她拐向超市方向时，距离超市50米开外刚开走一辆出租车，难道是出租车上下来的乘客在监视自己？她不由得看向旁边桌边的魁梧男子，只是随便的一眼，便让她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危险。虽然看不到眼睛，但他的脸型看起来便不是善类。这个人脸宽而长，面色黝黑，似是久历风霜，左侧脸颊有一道刀疤由鼻侧斜斜向上，看刀疤的走向，应该是贴着眼角斜向太阳穴附近。而且，他抓着矿泉水瓶的手，绝对不是普通人的手。这时，旁边桌上的魁梧男子突然站起来，抓着手里的水瓶快步经过魅狐所坐的桌子，走向捷达轿车。随着他的离开，凝固的空气产生了流动，直接让魅狐嗅到一丝难闻的气味，一种混合着香气和腥膻之气的味道，感觉很刺鼻。这人身上的体味很见功力啊！魁梧男人上车后便加速，一个急转，驶入辅路，汇入车流。魅狐有些明白了，这个魁梧男子才是被监视的对象。这时，远处走来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两人都穿着半袖夏装，挎着手臂，看着像是一对恋人。这两人走到魅狐身边时，从旁边各自拿过一个塑料凳子坐在魅狐的对面。男的没有说话，女的开口说道：“这位女士，我们是特殊部门的，来自西北，我叫端木轻舞，他叫肖夜。我们一直在追踪刚才的那个男人，但一直没看到他的正脸，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魅狐看了看他们两人，不由得一笑，天下高手何其多也，没几天就遇到好几个。从这两人的步态、坐姿以及二人的方位能够看出，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有着比较明显的警界训练特征。警察训练与特工是有着根本区别的，警察擅长团队作战，因此，在日常行为表现上，能够看出他们不经意地展示出一种彼此配合的默契。而特工往往独立行动，在自信身份保密的前提下，日常行为动作都与常人无异，却无时无刻都在选择着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方位，或利于隐蔽或利于混淆或利于自卫或利于进攻。眼前这两人的表现很明显，即便他们不通报身份，魅狐也能够猜个大概，那女子的面色与其所说的“来自西北”相吻合。毕竟魅狐曾经在西北待过十多天，对于西北区的气候特征和居民的肤色等还是有一些感性认识的。“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

魅狐问道。“刚才坐在旁边的那个，你有注意到吗？”

端木轻舞问道。“这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就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魅狐对于警界同行的工作，是非常愿意提供帮助的。她略一思考，便把自己对于那个男人的观感描述出来。她说道，此人身高约1米83到85之间，身材魁梧健壮，体重在80公斤左右。他左脸上有一道刀疤，是真实的，不是伪装的，由鼻翼一侧斜向上过眼角，长度不详，判断为劈砍所致，不是划伤。根据伤痕颜色判断，应是旧伤，受伤时间至少两年以上。此人长期在野外从事危险工作，警惕性非常高，眼神很犀利凶狠。这是我的观察和猜测，另外，或许与他的饮食习惯有关或者是他本身的体味，类似于腥膻、狐臭和低档浓烈的香水味的混合体，他有意对他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进行遮掩。”

魅狐微闭双眼，脑海中回顾着她无意中观察到的现象，慢慢地继续说道，此人的右手食指有些特别，偶尔会有自然反射性动作，似乎此人经常接触枪械，对，他右手食指以及虎口外的老茧恰恰说明这一点。他的步态很迅捷，有跳跃感，或者是经过野战训练，或者经常行走于坎坷路面养成的习惯。说完，魅狐仍然闭着眼，良久才睁开，“我只能说这么多，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也希望不会误导你们。”

这一番话说出来，让肖夜和端木轻舞十分震惊。偶然在这里遇上的一个年轻女人居然有着如此深刻细微的洞察力和强大而专业的分析判断力，让他们觉得如梦似幻目瞪口呆。倒不是说魅狐比他们高明太多，而是他们觉得随随便便就能遇上此道高手，确是十分难得。端木轻舞问了一句：“请问您从事什么职业？”

“曾经做过法医。”

魅狐随口说道。“怪不得，您的观察力如此惊人，谢谢您的帮助。”

说完，端木轻舞站起身来，肖夜也随着起立，却很有礼貌地对魅狐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两人离开，向魁梧男子离开的方向走去。魅狐看得出来，这两人面色灰暗没有光泽，显然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不由得在内心里对他们敬业精神表示敬意。若不是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定会帮助他们追踪那个魁梧男子。她犹豫了一下，喊了一声，“等一下。”

肖夜和端木轻舞停下来，回头看着魅狐，或许她还有其他的信息或想法。魅狐从包里拿出一张印着“东亚电子楚君”的名片，很有诚意的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急事或危险，可以联系我。”

端木轻舞接过名片，念了一遍手机号，将名片慎重地揣进裤兜里，两人急步离去。魅狐扶了扶墨镜，抓着绿茶转身走向自己的车。第115章失帮手渡边犯难阳神市中心区倭国驻阳神市领事馆领事办公室内，渡边纯一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落日的余晖斜斜地照射在远处高楼群的上半部分，像一柱柱燃烧的香。他已经向上级汇报了北川兄弟配合神秘伙伴袭击国安行动组无果并失踪的消息。他作为外交人员，无论北川兄弟如何招认，他都可以一推了之。北川兄弟武功过人，只是杀人的刀，并不涉及机密。而且北川兄弟是偷渡而来，没有合法身份，渡边并不担心指向自己的指控。这也是他当初安排北川兄弟偷渡来华时就想到的。上级对于他无法有效阻止北海道1号信息的外泄十分不满。他也做过辩解，认为行动处接触北海道1号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没有收到上级关于北海道1号已经暴露的信息，因此，北海道1号是安全的。阳神市铁东区警察局刑侦支队信息中心应该是无意中触动松针系统，而且已经被毁灭了。上面有些过分小心了。渡边纯一在心里表达着不满。渡边纯一仅仅知道北海道1号这个词，至于这个词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根本不清楚。松针系统是倭国情报部门开发的一个泛网络软件，凡在互联网上输入某个关键词或图像等涉及到情报部门保护的重要人物和事件，情报部门的专门计算机就会发出警报并跟踪检索对方的IP地址。据说，这套系统是依据美帝信息技术开发出来的。被上级训斥后，渡边纯一悲观地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有可能被别人替代了。他似乎想到了那个狭长而拥挤的国度，想到了自己孤零零地跪在雪地里，面向富士山，双手紧握刀柄，刀尖抵在小腹上。他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但在异国他乡享受有滋有味的生活对他更有吸引力，站在窗前的他不自觉地哼起了《君之代》。一位身材娇小梳着盘发身穿和服的女人在远处下了出租车，迈着小碎步颠儿颠儿地向倭国驻阳神市总领事馆走来。看着这个女人的身形姿态，渡边纯一知道，她是西村晴子。这个不安分的女人，一刻也闲不住，做外交官有些委屈你了，AV女优或许更适合你。渡边纯一掩饰着内心的邪恶想法，而他的眼睛却出卖了他邪恶的内心。嗯？也许我猜错了。他想起来他曾经命令西村晴子联系副省长厉光达，拿到关东三省人口户籍资料。厉光达是副省长，却不主管政法、公安系统，没有机会接触户籍资料。渡边纯一却认为，厉光达应该有足够的能量做到这一切。他操起内线电话，说道：“西村晴子到来后，让她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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