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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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府外，六个背篼客，停留在大院里。官兵带人去的方向不是正门，是偏门，豪宅第三道院门。正门两条巨龙盘绕，龙头龙尾遥相呼应，龙鳞龙须龙爪，栩栩如生。豪宅的每根柱子，都有石础，雕刻各色图文。台阶上两座大石狮，张牙舞爪，形象很威猛，足以彰显，该豪宅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宣慰司府，大成门练兵场，千多士兵在进行军事演习。台上穿着盔甲的将军，挥舞着手里的长矛。宽敞的大院里，排列整齐的方阵，呐喊声响彻府邸。外面四门大开，每座门都有六个士兵把守。府邸依山而建，前临乌江，后靠五佬山，宅院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颇为壮观。大院外，十几个官兵押着朱允炆和他的三个下属。走在最前面的朱允炆，神情冷漠，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里很害怕。心里暗自祈祷：自己顺利逃出来一年多了，可不能节外生枝啊。对眼前气势恢宏的宣慰司，朱允炆并不觉得高大尚。可不是嘛，一个小小的宣慰司，和皇宫相比，这土司府就不够看了。进门后，里面是一座很宽敞的四合院，足可容纳数百人。清一色的雕梁画柱，装修得古朴生辉。地面打扫得也很干净，都是烧制的青灰色地板，错落有致。众人在大院里站定，上了些年纪的军官，坐在台阶的椅子上。面前有一张条桌，冲院子里的几个人喊话：“都给我站好了，全部都要登记，列入花名册。你，最靓的仔，跟我去楼上，我家少爷有话要问你。”

前者说完直接走人，花名册交给了士兵。朱允炆也不多说，跟在那人后面，走过几座楼阁，上了二楼走廊。进入房间玄关，里面是装修得古色生香的大厅，这里是宣慰司的桂香阁。大厅里靠窗处的桌子上，摆放八个青铜茶杯，茶壶雕刻的是梅花图纹。那地方一看就是招待贵宾的，而不是审问犯人的地方。朱允炆算是放心了，但也不开心。一看四周墙壁的格子里，摆放的都是各种陶瓷和青铜器，其中还有几件唐三彩，有马有骆驼，那色彩格外引人注目。“在这里等着，我家少爷马上就来。”

领路的中年军官说完就走了，也不管来人是否愿意留下。朱允炆自己倒一杯茶，形态潇洒的坐了下去，慢条斯理的品茶，打量着窗明几亮的大厅。椅子和茶几，以及桌案，都是高端大气的家具，不远处的琴台，放着精致的古琴。大厅里的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房间。其中一间四门大开，里面摆着几排书柜，目光所及都是挂满的字画。等人，是很无聊的。品了半杯茶，朱允炆起身走到琴台，缓缓抚琴。身姿优雅，修长的十指拨动琴弦，时快时慢，弹奏的是一曲多变的《广陵散》。琴音由慷慨激昂，转为憎恨忧伤，飘荡在整座桂香阁。广陵散琴曲，是中国音乐史上，最杰出的琴曲，共45段，带有杀伐氛围。在历史长河中，经过很多次改进，所以一曲多变。一曲广陵散完毕，朱允炆脸上的悲伤，慢慢恢复了来时的样子，眼里仍有恨意。恨自己心慈手软，如果不放走朱棣的儿子，他是不敢造反的。现在后悔早已经于事无补了，朱棣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能不能逃出魔爪，还是未知数。“公子，请喝茶。”

琴台边，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少女，纤纤玉手。端着盖碗茶器，说话的语音，让人如沐春风。端茶的女孩不是丫鬟，是田宗鼎的掌上明珠田飞雪。气质高贵，亭亭玉立，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朱允炆没接茶杯，也没抬头，淡淡地说道：“喝过了。”

“公子，人生本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何必在意得失呢？”

田飞雪放下茶杯，转身走下琴台。从对方抚的琴曲，不难听出此人内心充满憎恨和忧伤。朱允炆跟在其后，没有接话题，也没有理会身边的女孩，冷冷地问道：“姑娘，贵府公子把我带来这里，是何用意？”

“我就知道，是我哥把你强行带来的，公子请别生气。”

田飞雪转过身来，略带瓜子脸，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绝对是一代佳人。语气温和地说道：“我哥在接待贵宾，公子稍等。”

“是你！为什么在大街上强行把我带来？”

正面接触，朱允炆发现对方虽然是女孩，和大街上见到的少年军官，长相一模一样。除了说话温柔一些，不论身高、皮肤和脸型都是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田飞雪急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你在大街上遇到的是我哥，我们是双胞胎，所以……”不待对方说完，朱允炆瞪了一眼，很生气地说道：“你当我傻呀！还双胞胎，男人会长得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吗？在大街上我就看出你是女人了。我出去问，你没有双胞胎哥哥怎么说，你要赔我今天的损失。”

“好，明白的告诉你，是我强行把你带来的，我就是喜欢你了，怎么样？”

田飞雪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有了在大街上的军官模样，那么盛气凌人。“我的大小姐，你把我的人都带来了，我那么多货谁去卖呀！我就是一个小商人，这时间我浪费得起嘛？”

朱允炆很是诧异，一个高官的子女，怎么会有这样的行为呢？彼此都是初次见面，怎么好像逼婚似的，这也太疯狂了吧？“谁让你遇上我了，你那点货值多少钱？我买了。”

田飞雪脸上，顿时出现朵朵红云，满是羞涩的转过头去。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此人，怎么就突然喜欢他呢？真是奇怪了，难道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但愿不是自己一厢情愿。“那好，五百两银子。只要你买我的货，我今天被你强行带来，也不算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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