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纤薄的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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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杨凡可比上次幸运多了。很快，电台里就传来了超哥的声音：“已清除，这个阵地无人驻守，有一挺7.62毫米口径的机枪，弹药箱两个。”

“举父3-1，步行侦察单位已经肃清目标阵地，目标无人驻守。请求移除该阵地，完毕。”杨凡摁住战术背心上的PTT说到。

“否决，上峰给我们的任务是侦察，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来过，所以不要动里面的任何东西。请在标注该位置之后立即撤收。完毕。”荀政中尉的声音从无线电当中传来，杨凡觉得也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只要标注了这个地点，荀政中尉很快就能跟所有友军共享该信息，一旦侦察变为正面冲突，有其他友军单位需要通过的时候，武装直升机很快就能拔除这个据点。

“明白，但怀疑对方有外国顾问支持。完毕。”杨凡说完拍了拍身边吴胤其的左肩，示意他将这个地方标注下来。吴胤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回去之后知道将它标注在二十一世纪旅及旅以下作战指挥系统的地图上面。

“举父3-1收到，我们会给出足够考虑。完毕。”

超哥回到二人身边之后，大家便交替掩护着回到了车队那里。

“举父3-2步行侦察人员回收完毕。”在杨凡跳上吉普车之后，易先驹朝着无线电里来了一句。

“明白，全体举父三号单位，继续前进。”车队在荀政中尉这样说道之后，再次徐徐前进了起来。抱着手里的战斗步枪，冰冷的触感让杨凡稍微冷静了一点，又一次有惊无险地经历，参加特种部队之后，杨凡算来也已经在海外部署过了两次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对人开过枪，这种习惯成自然之后，杨凡反而还觉得挺好的。尽管每一次，他都从未懈怠，都充分考虑了交火的可能性，并做好了各种准备，无论是生理上的、装备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为什么那样说？”易先驹有点不解地看了看自己，很明显，他指的是为什么杨凡会觉得对方有外国顾问支持。

“那个机枪阵地。”杨凡抿了抿嘴：“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土坑……上面用亚麻布裹着，里面则用16×16厘米的原木做水平固定或是垂直固定，削下来的木片在地面做了加固。此外，还用细树枝编织成约10厘米厚的保护层来加固。”

易先驹听了之后，很快便不说话了，尽管翻斗车夜视仪霸占了他的大半张脸，但是杨凡还是能看得清他那如临大敌的表情。因为恐怖分子的机枪据点一般就是一个土坑加几个沙包了事，但是这个机枪据点可是正经的土木工事。甚至连做支撑的木头被炮弹炸出致命的木屑都考虑到了，因而用了细树枝和藤蔓做了保护层，这已经超出一般恐怖分子的能力范围了。

“怕不是车臣人哦。”庸医在车顶的机枪座圈里警惕地张望着。

“那可最好别！”易先驹提醒着庸医，他说的这个名字可是令全世界特种部队听了都会感觉头大的那种。不像是由山民组成的塔利班那么好忽悠，或是由城市居民组成的爱尔兰共和军那么乐意讲道理，这群人当中很多都是曾经的苏军士兵。习惯用武器说话的他们也随时随刻准备着战斗，论身为军人的业务能力，这些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准备的退伍军人可能不比很多国家的特种部队差。

这让杨凡觉得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谁错了？”

“什么谁错了？”易先驹有点不解风情地看了看杨凡，那张如同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的脸上写满了不解，这让杨凡不想继续谈话了。

看着车外漆黑的夜幕，杨凡的脑袋随着吉普车碾过凹凸不平的地面时的颠簸而摇晃着，就像是吟诗作对的李唐诗人一样，不过杨凡却感觉，自己脑子里此刻没有春江花月夜的清丽脱俗，只有国破山河在的哀伤。尽管，破的那不是自己的祖国。在那个如今被万人唾弃的赤色帝国，车臣人本来可以做钢铁洪流中那一滴渺小却又不可或缺的水滴，在八十年代的某个清晨冲过勃兰登堡门，饮马塞纳河。而现在，他们却只配跟这些以贩卖鸦片为生的恐怖分子蝇营狗苟。杨凡那句话是替所有车臣人说的：“所以，到底是谁错了呢？”杨凡觉得自己比他们幸福得多，虽然黑白色的鹰旗跟他们曾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那面赤旗格格不入，但是自己的脑袋上，多少有一面鹰旗，在这面鹰旗之下，杨凡觉得自己一贯以来的坚持是没错的。

经过一夜的行军，大家已经将沿途所有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所幸是在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倒是龙威在和曾海荃肃清一个小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未爆航弹做的诡雷，把二人吓了一大跳。不过好在曾海荃大块头却心细如发，没有去推那扇门，否则现在这俩人恐怕早该坐着土飞机上天了。

凌晨六点的时候，大家在通过了一个小村庄之后占据了道路，设立了一个临时的检查站。这次的渗透还算成功，一路上没有任何敌人发现自己，此时大家也按计划收集了情报并切断了阿切赫地区敌人的退路。此刻，就等着看韩国海军陆战队的战果如何了。靠近赤道的井里马塔兰，昼夜几乎是平分的，凌晨六点，正是日出的时候。雨林当中的日出充满着希望，只见无边无际的林海当中，一轮红日渐渐吃力而坚定地从林海浮起，泛起一阵阵充满着生命力量的金光。雨林当中的百鸟齐鸣更让此情此景显得生机勃发。热带雨林当中的昼夜温差也很大，伴随着暖洋洋的温度，雨林当中的日出不由得让人心生感念。抱着手里的战斗步枪，杨凡甚至觉得自己手中用来杀戮的武器实在是显得有点扎眼。

不过杨凡也知道，此刻韩国海军陆战队多半是已经开工了，虽然暂时还听不到那自动武器的轰鸣，不过这个早晨，也是一个弥漫着浓烈血腥味的早晨。很多人可能再也看不见下一个朝阳了。

刀疤海从他那辆吉普车的后备箱里翻出了一架“即时眼”小型无人机，然后将这架无人机放飞了。这种无人机是辽国军队装备的各种无人机中的最轻量级选手，轻量级到甚至不占编制，就连刀疤海放飞它的动作都像是小时候在扔纸飞机。用杨凡这样的帝国时代玩家的话来说，就是不占人口还没有制造限制的那种。又轻又小的“即时眼”速度不快，飞行高度也很低，但是由于自身体积很小也不容易被发现，所以生存能力还没有那么难看。

辽国军队作为世界一流强军，在某些方面可是领先世界的，比如在无人机这一块，辽军可谓下了大工夫。

“有了。”吴胤其端着手里的战斗数据链终端，电屏上的噪点渐渐消去之时，无人机观察到的热带雨林也显示在了电屏之上。虽然看得还不是很清楚，但是这清晰度还算是能够勉强接受。随后吴胤其抿了抿嘴，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边的杨凡：“我说老兄，你知道吗？如果我有那个闲钱，我肯定投资做个项目，把战斗数据链终端的这项科技推向民用，出一个什么玩意，那可得赚多少钱啊？”

“别做梦了，你没那么多钱。”杨凡说完之后突然感觉这样摧残别人的梦想其实挺不好的。吴胤其指的是辽军的整合技术，皇家陆军所有的小型侦察无人机都是没有遥控板的，所有拍摄到的画面全部经由战斗数据链整合到终端的显示屏上，操纵则由终端上那几个电钮来执行。说得通俗点，真的就像在玩飞行游戏一样简单。不过据吴胤其闲聊的时候透露，美军的Link-22战斗数据链比辽军的六号链还要强大，这真让杨凡有点难以想象那些美军是怎么打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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